乱成一锅粥

医疗界的乱象已经是不治之病,医药医疗费奇高,收红包、医疗事故层出不穷。看病难是压在老百姓峰上的一座山。

文艺界乱成一锅粥。先是袁立怼浙江卫视演员诞生节目,揭演艺界黑幕。香港曝曾志伟事件,那是香港的,可有孩子的李小璐夜宿嘻哈歌手PG One家中,当红PG One曝出在歌曲中鼓动吸毒和侮辱妇女,事件发酵又扯出个马苏,马苏又扯到中国乒乓球,乒乓球正大乱,乱的还有足球和羽毛球,乱到中央台的体育颁奖大典都不能举行。

医疗、文艺、体育乱象是常态,有些人就是靠出轨、婚恋、一夜情曝光抢镜上位,可文明之地的校园事件频发,就已是忍无可忍。

教育质量差,学术造假是常态。今天看到的是武大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科技部中青年科技创新领军人才,国家“万人计划”领军人才李红良被 举报学术造假。学校第一次鉴定是没有造假,但实名举报后不得不再次鉴定。李红良的学术造假是医学方面的,就把医疗界也扯了进来。

为何造假?造假即造钱。骗取国家科研资金。学校当然要平息维护。

学术造假可耻,而高校性侵案件频发就引发社会愤怒。这类案件一直不绝,不久前是幼儿园的,2018年1月15日,刚刚曝出位于广西平南县思旺镇近年约10名留守女童遭宿舍舍监长期性侵,其中最大的13岁,最小的只有6、7岁。

高校的性侵案又屡见报端。

2018年1月12日,对外经贸大学一教授被指性侵一女大学生数月;2018年1月1日,北航长江学者陈小武被实名举报性侵女学生;2017年12月19日,南昌大学国学院副院长周斌被指长期猥亵性侵女学生……

来自海外罗茜茜的公开信

侠客岛描述了北航事件。美国硅谷华裔女学者罗茜茜在网上实名举报陈小武曾经对其进行性骚扰的经历,发生在12年前。这12年间,受到陈小武侵犯的女生高达7名。她们成立了一个叫“水果硬糖”的微信群。不过,无一例外,她们都选择了匿名,以A、B、C、D、E……等字母来指代。

罗茜茜坦言,“此前,我们以为陈小武只是性骚扰女学生,直到我们知道还有一名女生怀孕了,才恍然大悟……只是没有女生会愿意站出来。”可怕的是,在罗茜茜举报的过程中,被骚扰的同门姐妹彻底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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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武的发展之路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路扶摇直上。2007年,他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聘为教授;2008年,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聘为博士生导师;2013年,获批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2014年,入选万人计划(国家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科技创新领军人才;2015年,获评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欣慰的是,这件事最终被曝光。罗茜茜说自己刚开始联系上北航校方时,有老师还说,学校欠你们这些女生一个道歉,没有保护好你们。后来,尽管面临不少压力,校方还是没有保持沉默,他们撤销了陈小武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职务,取消其研究生导师资格,撤销其教师职务。

教育部也没有沉默。他们决定撤销陈小武的“长江学者”称号,停发并追回已发放的奖金,并责成学校解除与陈小武签定的“长江学者”特聘教授聘任合同。

但是,又有几个受害者能像罗茜茜一样站出来呢?即便站出来了,又有几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呢?事实证明,“烂尾”的可能性非常大。校方往往为了学校声誉,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或金钱来做通受害人的思想工作。

除了性侵,西安交通大学在读博士研究生杨宝德在2017年12月26日被发现溺亡在西安灞河中。杨宝德的女友认为,男友悲剧与其女博导周某有关。她称,杨宝德在读博士期间,周某经常安排他做PPT,打扫卫生,买东西……答应帮他联系出国,又未能兑现。“出国无望,学术无果,这直接导致他产生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而作出了轻生的行为。”这一指控,目前尚未被证实。

各方面开始关注校园性侵等乱象,分析出师生关系、权力异化、学校监督等各方面的原因,但哪一条都很难药到病除。它不只是一个权力的异化,也是人的价值观的异化,是社会的异化。

这使很多人想起50年前的中国教育、医疗、文艺改革,想起“金猴奋起千鈞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的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它发起于学校,学生成为主力。那场运动的变革是教育、文艺、医疗为人民服务,教育、医疗公平,实行教育医疗福利化,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到基层去。当时的医疗改革被 世界奉为全民医疗的典范,而教育与实践相结合,重视技术和职业教育就被今天的德国教育所证明,而后来的教育、医疗市场化、产业化就问题重重,特别是读书做官、学而优则仕和分数挂帅的教育很快就走到了死胡同,因为官场已经塞满,塞不进去,读书不能做官,读书有何屁用。学生的颓废与老师的腐败并发。

45年前的黄帅日记

2017年12月10日,一位叫黄帅的老人去世,引起很多 关注,媒体也做了大量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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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12岁的黄帅在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第一小学上五年级。9月7日,黄帅应语文老师的要求,写了一篇日记。她在日记里给老师提了意见,本想得到表扬,不想却被老师粗暴批评,由此师生产生了矛盾。

黄帅的父母介入了女儿同老师的争执。黄帅父亲还找了学校和海淀区教育局,希望给女儿调班,但未能成功。

接着由黄帅签名的信被发给包括《北京日报》 在内的首都多家报纸,信中称“老师上课的主要任务就是鼓动同学训斥我,我去上课就事先准备挨整。”

《北京日报》按中央指示,于1973年12月12日发表了黄帅来信以及日记节选,并加了编者按语,将该问题上升到“肃清教育战线修正主义流毒”的路线斗争的高度,赞黄帅是“反潮流英雄”。半个月后的1974年1月18日,中共发动批林批孔运动。全国各中小学迅速掀起了“打倒师道尊严”“横扫资产阶级复辟势力”“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运动。有的地方还树立了本地“黄帅式反潮流英雄”。

一场教育界的风暴爆发。

引发这场风暴的另一个人交白卷的张铁生几年后被捕入狱,黄帅年龄太小,未被 刑事处罚,但成了反动势力的“小爪牙”。一时之间,批判她的大字报糊满了墙。报纸上也开始用粗黑大字批判“一个小学生”。黄帅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经常遭欺负。黄帅的父亲被隔离审查,不让回家,在单位扫厕所“劳动改造”,后被逮捕,抓入监狱,同时被开除公职。母亲被逼写了十万字检查。15岁的黄帅经常看到母亲因精神不支和严重贫血而昏倒。

1978年5月21日,《人民日报》刊登《揭穿一个政治骗局 ——〈一个小学生的来信和日记摘抄〉真相》,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报导。报导称,当年那篇《一个小学生的来信和日记摘抄》,完全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政治骗局:“所谓小学生的‘来信’,完全是在小学生家长的指令下制造出来的。也可以说,‘小学生的来信’,实际是‘小学生家长的来信’。”

1979年,黄帅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工业大学。但消息一经报导后,其入学资格受到质疑,成了当时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最后,在胡耀邦的批示下,黄帅才得以跨进北京工业大学的校门。

80年代,因父亲仍受事件牵连,黄帅又上书胡耀邦。随后,黄父的“结论”被撤销。

1986年,黄帅赴日本留学,1993年毕业于东京大学。1998年底,黄帅回国就职于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当编辑,直到59岁去世。后来的黄帅算是平安,但终生都被背负那篇日记的历史包袱,不得翻身。

那个被捕的张铁生在入狱15年后获释,自已创业成了亿万富翁,移民国外。证明他交出的不是“白卷”。

而黄帅的去世就再次引发社会的关注,实际上这也是对中国教育的关注。

黄帅和张铁生是个人的悲剧,难道不也是中国教育的悲剧。如果说他们前面是被 利用,成为工具,他们在后来付出的人生代价难道不也是中国教育的责任?

如何评价中国的教育,黄帅和张铁生都是符号。

今天,中国教育医疗改革的呼声不断响起,因为不得人心,罗茜茜的公开信就比黄帅日记沉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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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性侵、自杀、造假,罗茜茜公开信和黄帅日记-激流网作者:评论部老徐。来源:手抄报。责任编辑:邱铭珊)